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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審神者入職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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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哥,好痛啊,一期哥。”

誰在說話?

“一期哥,小老虎都被審神者大人…”

誰……?

“一期哥,兄弟們都不見了,他們還能回來嗎?”

退…?

“一期哥,你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退快堅持不下去了…”

是退啊!

“一期哥一期哥一期哥一期哥……”

“一期哥!!!”

對啊…

退他已經碎刀了啊,就在我面前。

我這個無能為力的兄長被深深的埋在地板下面,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弟弟孤獨的一個人在幽暗的房間裏重傷致死,連哭泣嚎叫都做不到,甚至在黑暗侵蝕過來的時候,連退被碎刀都不記得了。

我不配做他的哥哥。

“啊啊啊啊啊啊!!”

一期一振跪在地板上捶著頭發出淒厲的慘叫,亂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慌忙的拉扯著兄長的雙手,讓他不要再傷害自己。

“藥研哥,快來看看一期哥啊!”

“大將!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兩把小短刀不明白,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有些東西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退被折斷,一期哥也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好像前幾天的幸福日子都是幻像一般。

審神者並沒有回應他們的求救,他的五指甚至還扼著五虎退的喉嚨,手指間冒出潔凈的靈力,下一刻,男孩柔軟的身體就像放進烤爐裏的巧克力一樣,迅速的融化了。

一股股黑泥從審神者幹凈潔白的手指間冒出,男孩的身軀扭曲變形,化成一攤攤汙泥摔落在地面上。

審神者彎下腰,從掉落的衣物中拾起一柄嶄新的短刀。

這才是真正的五虎退。

他隨手將短刀拋給藥研,藥研手忙腳亂的雙手接住,短刀幹凈明亮,鋒銳無匹,藥研明白,大將已經將侵蝕五虎退的黑暗驅逐了出去,並且將他的碎片拼接完整。

他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是啊,他竟從沒有想過,退是第一任審神者就任時就存在的刀劍,作為一把短刀,在沒有兄長的庇護下,他是怎麽在這座吃人的本丸裏活下來的呢?

不是幸運,不是軟弱,更不是強大,原來,退早就死了啊。

一期一振仍舊在痛苦的哀嚎著,奇怪的是,除了兩把粟田口的短刀,在場的付喪神們幾乎都未置一詞,就好像完全沒有註意到這邊一樣,只是直挺挺的坐在座位上,雙目無神,表情麻木而呆滯。

又被汙染了。

審神者偏了偏頭,左手微微一擡,一期一振就像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抓住,狠狠的摜在了墻壁上,力道之大竟硬生生的將硬木所制的大廳墻壁砸得塌陷了一塊下去。

“一期哥!”平野藤四郎猝然發出一聲尖叫。

亂藤四郎手足無措的跪在地上,半響才膝行到藥研身邊,抓著藥研垂落的手苦苦哀求著,“藥研哥,你,你勸勸大將,勸勸大將啊!這樣下去一期哥會碎刀的!”

確實,在那股駭人的壓力下,一期一振直接被打成了重傷,鮮血從他的口中滴落,幾乎匯聚成一條小小的溪流!!。

藥研垂著頭,指甲幾乎深深地陷進掌心,但還是沒有說話。

他相信他。

“審神者大人。”這時,三日月宗近輕輕巧巧的聲音響起,“您這是想讓一期一振碎刀嗎?”天下五劍之一的最美的那把刀微微笑著,那笑容顧盼生姿我見猶憐,卻詭異的湧動著殺意,“還是說,您想效仿前幾任審神者,再將這座本丸變成黑暗本丸嗎?”

美麗卻又包含劇毒的毒蛇向審神者噴灑著毒液,三日月宗近的身形驟然變化起來。

他的額頭一側慢慢突起一支漆黑的尖角,臉上爬滿漆黑的花紋,黑色的骨刺從他的肩胛兩側向四肢延伸,指甲變得鋒銳又狹長。

撕去了那層厚厚的偽裝之後,這位美麗的付喪神幾乎變成了一頭猙獰的怪物。

他厚重的骨爪按在刀柄上,緩慢的將刀拔了出來,刀尖直指審神者,“那樣的話,在下就要和本丸裏的各位同伴們,進行肅清了啊!”

金鐵交擊的出鞘聲響起,幾乎在場的所有付喪神都拔出了自己的本體,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很明顯,汙穢之氣借由三日月宗近的身體又重新凝聚,憑借著它對本丸裏的付喪神長年累月的侵蝕,重新操控了他們。

江雪左文字站了起來,拔出他的本體,站在了審神者的身側。

“在下討厭爭鬥,但也有不得不拿起刀劍戰鬥的時候。”面如霜雪的付喪神緩緩立起手中的太刀,聲音堅定又低沈,“我會將勝利和和平帶給您的,主殿。”

形勢蓄勢待發。

審神者終於動了,他大發慈悲的分給三日月宗近一個冷淡到幾乎看不出情緒的眼神,那樣平靜的目光讓三日月宗近幾乎以為他是在看路邊的蟲豸而不是一位完全暗墮妖化的付喪神,這讓三日月宗近出離憤怒了起來。

這樣的眼神,是在嘲笑我嗎?

那就讓我來打破你平靜的假面吧,真想看看你這張高傲的臉露出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的表情啊!

他彎起的嘴角蓄滿了惡意,握緊刀柄就要向下劈去――

審神者擡起的左手五指做出一個虛攏的形狀,咳血的一期一振就在瞬間變回了本體,落在了審神者的手中。

他拔出刀,隨著刀身出鞘,這把被汙染的太刀又一寸寸變得鋒利起來,他揮出刀,一道肉眼可見的波動隨著刀尖的舞動擴散開來,令人牙酸的空氣摩擦聲響起,幾乎只是一瞬間的時間,能站立的付喪神們除了審神者一方的藥研藤四郎和左文字一派,竟只剩下了三日月宗近。

一柄柄刀劍哐當哐當的落在地上,竟是在一瞬間全部變回了本體。

一縷藍色的發絲從三日月的眼前飄落,他頭發上的流蘇終於斷了最後一根絲線,緩緩的墜落下來。

什麽……?

“哎…?原來五虎退不是最嚴重的刀劍啊。”審神者收刀入鞘,目光隨意的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最嚴重的,原來是你啊。”

好強……!

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之上,僅僅一擊就將所有的付喪神打回了本體,這樣下去要輸!

這下即使是三日月宗近也無法保持冷靜了,他的大腦急速轉動著,想要想出一個什麽方法來挽回目前的頹勢。

審神者卻仿佛無知無覺的模樣,事實上他也是真的沒啥感覺,在他簡單的直線思維裏,不對就打,臟了就弄幹凈,我的東西再不好看也不會嫌棄,是我的就別想搶走,誰都不行。

他掂了掂手中的一期一振,這把刀此刻已經恢覆了光潔,從內而外,徹徹底底的凈化幹凈了。

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這樣才對嘛,剛剛臟兮兮的樣子多不好看。

他將它向上一拋,太刀在空中綻放出白色的靈光,一期一振以實體的狀態重新出現。

“一期哥!”藥研驚喜的喊了一聲,為兄長,也為自己。

一期一振單膝跪地,低低的垂著頭,語氣艱澀,“非常抱歉,大將,讓您失望了。”他在被重新凈化後終於弄明白了一些他一直忽略的事情,停頓了一下,又急急的補充,“但在下以後一定會保護好大將!”

一期一振這麽承諾道。

不會再讓汙穢蒙蔽了雙眼,他會堅定的守護在自己的審神者身邊,為他斬除一切障礙,清掃前進路上的一切絆腳石。

即使那阻礙多麽艱難,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了大將,他也會一直站在他身邊,戰鬥到最後一刻。

啥玩意?

審神者眨眨眼。

他說的每個字都明白,但合在一起我咋就弄不懂了呢?

不就是一不小心被汙染了麽,這不是又弄幹凈了嘛。

審神者思考了幾秒鐘,發現自己的腦電波仍舊沒和一期一振的對上,正準備忽略過去,但又對上一期一振渴望又略顯遲疑的目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他頓了一下,想起狐之助對他提的建議,於是沖一期一振輕輕彎起了唇角。

他伸手拍拍一期一振的頭發,殷紅的嘴唇柔軟的勾出一輪淺淺的新月,清淡的語氣聽在一期一振的耳朵裏似乎也多出來什麽不得了的波動來。

“沒事沒事,你做的很好哦,真不愧是粟田口的一期一振吉光。”

……原來,我說的話大將都記得嗎?

一期一振毫無征兆又不出意料的飄了滿地的花。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不長,不過幾萬字,我差不多都寫完了,大家看個開心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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